邂逅在雾

berbatrov

前男友John的朋友生日把我带去，那天我刚剪了新发型，齐耳长的童花头，上面松松地用黑色橡皮筋扎了个辫子，斜斜地依在耳侧，纯麻的白色细吊带连衣裙，穿了一双黑色及膝高跟靴，没有任何妆容和首饰。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讶异的表情，已经是深秋的季节，这样的装扮怎么看都不合时宜。John笑得夸张：“她说她没有别的衣服了，以前买的都送了人，只剩下几条吊带裙。”他的朋友中有人笑到：“还好，至少穿的是靴子，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 那是因为她把所有的鞋子也都扔了，这双是几天前花光了一个月的工资新买的。”我轻轻地瞪了他一眼，没有作声，随他坐下。有人递了杯橙汁给我，“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那个声音穿过我的耳朵问John，“应该说是我的前女友，小巫。”“哦。”我看到他坐到了我的对面，有一点探究的眼神，似乎奇怪我始终沉默的表情。
　　离开的时候John已经烂醉，留在了他朋友家 ，我在路边等车，街上夜归的人互相道着晚安，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兴奋后疲惫的神情。有辆车停在身边，是那个声音的主人。车门打开，他用眼神示意我进去。淡淡的烟草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天色已经微亮，耳畔张学友还在重复着他的情书，“累了就睡吧。”我依然没有声音，很快失去了知觉，真的很累。
　　醒来已是傍晚，应该是阴天，外面没有太阳残余的痕迹，手机在枕边不停闪烁：18：00我来接你。林。时间显示16：36。是他。打开衣橱，真的只有寥寥数条裙子，John说过我是没有独自生存能力的孩子，离开他除非是有了更好的选择，否则实在是自找苦吃。可明明没有了感情，再在一起如果只是为了生存，实在不甘愿更觉得负疚。对待感情有着典型天秤座女子的作风，需要两端的平衡。不一定是绝对，没人能做到这点，但至少需要真实。所以可以义无返顾地放手，并且贫穷地快乐着。
因为喜欢泡澡，喜欢那种慵懒的虚脱，等到梳洗完毕已经是17：48了，换上还没来得及在夏天穿的鲜红色抹胸式紧身连衣裙，套上那双麂皮黑色高筒靴，就看到手机又在闪烁不停，原来是他设置了震动，粗心的自己才刚发觉。接起电话习惯性的等待对方先开口，几秒钟后那段终于有了声音“好了就下来吧。“哦。”房门打开就看的到他的车停在门口，微底着头正准备点烟，看到我随手把烟收了，“你很准时。”我点点头，跨进车门 ．
　　“昨天你始终很沉默，温顺的像只猫，不过感觉并不是平静，有一触即发的危险。”“危险？”我微侧过头，好奇地看着他：“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只是不太习惯那么多陌生人，混乱。”
“是不习惯？还是不喜欢？”他的话让我感觉有一点不安，这个男人有过于敏锐的洞察力，和他在一起或许才是危险。我猜他是水瓶座的，这个星座的男人都有暧昧的态度和敏锐的触觉，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对结果有本能的抗拒。“你是水瓶座的？”“是的，你喜欢星座这种东西？”“大概所有女孩子都喜欢吧。”“太相信宿命的东西可不好，容易悲观。”“这只是一种爱好，没那么严肃，就好象你喜欢揣摩陌生人的心思一样。”其实我满喜欢和我同一属相的人，在他们身上可以轻易闻到浪漫的味道，虽然他们并不能够叫人安心。但是生活是需要对手的。黄灯在跳跃，林踩下油门加速冲了过去直接开上了高架。“我们去哪里？”“你喜欢吃咖喱吗？”他笑着说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眼睛平视前方，“看来会有点堵，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故。你肚子饿吗？”“还好，我已经不大吃东西了。”“是为了减肥吗？你不胖的。”“美丽的衣服总是越来越小，我只是不想被淘汰。”“完美主义情结，恩？”“也许只是庸俗的随波逐流。”听到他的轻笑声。“有意思，喜欢和人针锋相对的小女生。”“啊？没有啊，呵呵，不好意思，我只是…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尴尬．“有点紧张。”对，和初相识男人第一次约会应该紧张的。“紧张？你是说和朋友一起吃顿饭会使你紧张？”车子平稳地滑入地下车库，他替我开了门，用手遮挡在我的头顶扶我下车，但下车后我们却像两个陌生人把那样保持着距离走进电梯。空气有点浑浊，迅速的上升产生身体坠落的错觉，一阵晕眩，似乎轻微地晃了一下。“你没事吧？”林轻轻扶住我，“没什么，很多人都会晕电梯的。”“那是因为体质不好。”“叮”电梯门打开，我们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听说咖喱有美容的功效，而且有助于燃烧脂肪，我想你应该是会喜欢的。”我确实很喜欢吃咖喱，喜欢那种微微麻辣的香气。“听谁说的？女性朋友？”糟糕，我怎么觉得自己语气酸酸的，已经透露出醋意。“你很矛盾。昨天素衣阴冷，今天穿那么性感却又显的天真。”他的话让我忽然又平静下来，一直都是个任性的孩子，从来没有征服别人证明自己的野心，虽然有很多缺点在性格里错落成矛盾种种，可是折磨的从来都只是自己。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会爱的很激烈，但在开始之前容易退缩，疑云重重。他又让我不安了。
　　坐在喧闹的环境中似乎更容易清醒地思考。忽然就觉得无论是John还是子易，或者过去种种的人物，都好象是存在于梦中，而自己真的就像是John所说的，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是因为好奇，带一点点冒险的精神在选择生活。
　　我看着人群中的Kim，当初对他何尝没有好奇，只是因为他那一段超越我太多的历练反而使他呈现出一中看似中庸的平凡让我失去了应有的好奇心，从而平静地转化为朋友的互相关心。没错，从来都对友谊有更好的处置之道，而爱情反倒成为试炼友情的毒药，百试不爽，总是可以在最初的新鲜后狠狠地忽略。我想刚才会突然离开林，或许就是因为对自己有了怯意，他是可以叫人很快看透的那一类带有神秘色彩的人，但并不强大，仅仅是透着一层薄纱。
　　已不想再去尝试这类所谓的搏弈。
　　闹钟忽然响起来，把我从胡思乱想的梦中惊醒。刚才梦里的自己似乎正要陷入一场预期中的爱情却突然被自己莫名的情绪终结了，真是有点郁闷。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晚上老是做梦，梦里面的自己面目模糊，但里面的场景和内容又特别清晰，总是在说一些好象很深刻的话，弄得自己心力交卒，神经兮兮的，醒来也生出一种和庄子老前辈类似的觉悟：或者我是梦中的人物，或者我在梦里？还是不要再想这种“高深”的问题了，免得等会儿在模拟考试中吐血，既然还是学生就还是少做些白日梦吧。

后记：
      结束的过于草率，实在是因为原本的潦草让自己无以为继。哎，怪不得不是人人都可以躺在家里养活自己的。不过也不需要气馁，怎么看都觉得比小学时的那篇处女作强多了，也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