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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江表传》是本什么样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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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7-6-16 20:4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有人说《江表传》是荆襄人士所写,而后又改口说是写荆襄人士的。

《江表传》作者是西晋人虞溥,高平昌邑人,后汉有两高平县,一属兖州山阳郡,一属凉州安定郡,高平郡是晋初自山阳分出。
刘表、王粲都是山阳高平人,是虞溥的同乡前辈,勉强算是虞溥跟荆襄的一点联系。

虞溥之父“为偏将军,镇陇西,溥从父之官,专心坟籍”,则虞溥早年曾经在陇西居住。
“郡察孝廉,除郎中,补尚书都令史。……稍迁公车司马令,除鄱阳内史。……卒于洛,时年六十二。”
晋代以著作郎专掌史任,佐著作郎为辅,隶秘书省,后置著作省。虞溥所任的尚书都令史、公车司马令都不是史官,可知虞溥没有像陈寿那样总览各种不同史料进行汇总的机会。
虞溥撰《江表传》只能是以在鄱阳内史任上所收集的资料为主,而鄱阳故属孙吴,《江表传》所记载自然也是以孙吴资料为主。
虞溥一生仕官从未至荆襄,无缘直接在荆襄考察故事,所能听到的只是孙吴一方的记载传闻。
虽然他个人未必有什么倾向,但俗话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书中出现“吴人欲专美之辞”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再来看一下书名。
顾名思义,《江表传》自然是写江表的。那江表到底是哪里?
南方六朝都泛称江表,但六朝政治中心均在扬州,实际上江表用做扬州的代称是多于荆州的。
首先看虞溥自己的说法
稍迁公车司马令,除鄱阳内史。大修庠序,广诏学徒,移告属县曰:「学所以定情理性而积众善者也。情定于内而行成于外,积善于心而名显于教,故中人之性随教而移,积善则习与性成。唐虞之时,皆比屋而可封,及其废也,而云可诛,岂非化以成俗,教移人心者哉!自汉氏失御,天下分崩,江表寇隔,久替王教,庠序之训,废而莫修。今四海一统,万里同轨,熙熙兆庶,咸休息乎太和之中,宜崇尚道素,广开学业,以赞协时雍,光扬盛化。」
很显然,虞溥所说的江表是包括鄱阳在内的,但鄱阳属扬州,固与荆襄无涉。

再看别的。
胡冲吴历曰:孙策击豫章,先遣虞翻说歆。歆答曰:“歆久在江表,常欲北归;孙会稽来,吾便去也。”
华歆为豫章太守,可知豫章也称江表。

魏略曰:霸一名奴寇。孙观名婴子。吴敦名黯奴。尹礼名卢兒。建安二十四年,霸遣别军在洛。会太祖崩,霸所部及青州兵,以为天下将乱,皆鸣鼓擅去。文帝即位,以曹休都督青、徐,霸谓休曰:“国家未肯听霸耳!若假霸步骑万人,必能横行江表。”休言之於帝,帝疑霸军前擅去,今意壮乃尔!遂东巡,因霸来朝而夺其兵。
臧霸一直在东线,并非南线,可知此处江表只能是扬州之地,并非荆州之地。

脩答曰:“不侍数日,若弥年载,岂独爱顾之隆,使系仰之情深邪!损辱来命,蔚矣其文。诵读反覆,虽讽雅、颂,不复过也。若仲宣之擅江表,陈氏之跨冀域,徐、刘之显青、豫,应生之发魏国,斯皆然矣。”
王粲居荆州,但也称擅江表。
可知江表一词指扬州、荆州均可,并非专指荆州。
而在《三国志》中,江表更多指的是孙权势力。那《江表传》自然也是以写孙权势力为主,而不可能是写荆襄人士为主。

《江表传》原书已佚,现在所能见的大抵以裴松之注所引为主。俺简单整理了一下裴注,其中引用《江表传》的记录如下。
《三国志·孙坚传》六条。前五条为孙坚疑无疑。最后一条玉玺事,或在孙皓传,但以其意推断,当为孙坚得玉玺之注,则仍在孙坚传。
《三国志·孙策传》十一条。皆为孙策事。
《三国志·吴主传》二十一条。皆为孙权事。
《三国志·三嗣主传》十四条。孙亮事二,孙休事二,孙皓事十。
《三国志·太史慈传》三条。三条皆为太史慈与孙策事,若虞溥有太史慈传或在慈传,否则当仍在孙策传。
《三国志·妃嫔传》三条。孙策事一,孙皓事二。
《三国志·宗室传》六条。孙策事三,孙权事二,孙皓事一。
《三国志·张昭传》一条。此条载孙权以赤壁事非难张昭,若张昭为传主不当受辱,此事情在虞溥记载当在孙权传。
《三国志·顾雍传》四条。顾雍事二,顾谭事二。
《三国志·诸葛瑾传》两条。诸葛瑾事一,诸葛恪事一。
《三国志·张纮传》四条。张纮事二,张玄事一,张尚事一。
《三国志·薛综传》一条。诸葛恪事一。
《三国志·周瑜传》七条。周瑜事五,黄盖事二。
《三国志·鲁肃传》一条。周瑜事一。
《三国志·吕蒙传》两条。皆为吕蒙事。
《三国志·程黄韩蒋周陈董甘凌徐潘丁传》四条。蒋钦事一,周泰事一,陈武事一,甘宁事一。
《三国志·朱治传》一条。朱治事一。
《三国志·吕范传》三条。前两条明确为吕范事。末一条为孙权与严畯论鲁肃、吕范事。
《三国志·虞翻传》三条。虞翻事三。
《三国志·吴主五子传》三条。孙登事一,孙亮事一,孙皓事一。
《三国志·贺全吕周钟离传》三条。贺齐事一,全琮事二。
《三国志·潘浚陆凯传》五条。潘浚事三,陆凯事二。
《三国志·诸葛滕二孙濮阳传》五条。诸葛恪事四,孙亮事一。
以上一百一十条,是可以确定写孙吴君臣的。

《三国志·华歆传》一条。
虞溥江表传曰:孙策在椒丘,遣虞翻说歆。翻既去,歆请功曹刘壹入议。壹劝歆住城,遣檄迎军。歆曰:“吾虽刘刺史所置,上用,犹是剖符吏也。今从卿计,恐死有余责矣。”壹曰:“王景兴既汉朝所用,且尔时会稽人众盛强,犹见原恕,明府何虑?”於是夜逆作檄,明旦出城,遣吏赍迎。策便进军,与歆相见,待以上宾,接以朋友之礼。
此条虽述华歆,但此条并未突出华歆,华歆当非传主,应属孙策事。

《三国志·武帝纪》一条。
虞溥江表传曰:献帝尝特见虑及少府孔融,问融曰:“鸿豫何所优长?”融曰:“可与适道,未可与权。”虑举笏曰:“融昔宰北海,政散民流,其权安在也!”遂与融互相长短,以至不睦。公以书和解之。虑从光禄勋迁为大夫。
郗虑并非江表人物,为山阳高平人,是作者先辈,为何载入《江表传》不明其因。

《三国志·关羽传》一条。
江表传曰:羽好左氏传,讽诵略皆上口。
此句虽提及关羽,但《吕蒙传》有类似文字,出自吕蒙之口,或系从吕蒙言语所截取。当为吕蒙事。
《三国志·吕蒙传》注引江表传曰:初,权谓蒙及蒋钦曰:“卿今并当涂掌事,宜学问以自开益。”蒙曰:“在军中常苦多务,恐不容复读书。”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令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少时历诗、书、礼记、左传、国语,惟不读易。至统事以来,省三史、诸家兵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学必得之,宁当不为乎?宜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及三史。孔子言“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光武当兵马之务,手不释卷。孟德亦自谓老而好学。卿何独不自勉勖邪?”蒙始就学,笃志不倦,其所览见,旧儒不胜。后鲁肃上代周瑜,过蒙言议,常欲受屈。肃拊蒙背曰:“吾谓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蒙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今论,何一称穰侯乎。兄今代公瑾,既难为继,且与关羽为邻。斯人长而好学,读左传略皆上口,梗亮有雄气,然性颇自负,好陵人。今与为对,当有单复以乡待之。”。密为肃陈三策,肃敬受之,秘而不宣。权常叹曰:“人长而进益,如吕蒙、蒋钦,盖不可及也。富贵荣显,更能折节好学,耽悦书传,轻财尚义,所行可迹,并作国士,不亦休乎!”

《三国志·先主传》三条。
江表传曰:孙权遣鲁肃吊刘表二子,并令与备相结。肃未至而曹公已济汉津。肃故进前,与备相遇於当阳。因宣权旨,论天下事势,致殷勤之意。且问备曰:“豫州今欲何至?”备曰:“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欲往投之。”肃曰:“孙讨虏聪明仁惠,敬贤礼士,江表英豪,咸归附之,已据有六郡,兵精粮多,足以立事。今为君计,莫若遣腹心使自结於东,崇连和之好,共济世业,而云欲投吴巨,巨是凡人,偏在远郡,行将为人所并,岂足托乎?”备大喜,进住鄂县,即遣诸葛亮随肃诣孙权,结同盟誓。
此条写鲁肃与刘备。但主角显然是鲁肃,而不是刘备。
江表传曰:备从鲁肃计,进住鄂县之樊口。诸葛亮诣吴未还,备闻曹公军下,恐惧,日遣逻吏於水次候望权军。吏望见瑜船,驰往白备,备曰:“何以知非青徐军邪?”吏对曰:“以船知之。”备遣人慰劳之。瑜曰:“有军任,不可得委署,倘能屈威,诚副其所望。”备谓关羽、张飞曰:“彼欲致我,我今自结托於东而不往,非同盟之意也。”乃乘单舸往见瑜,问曰:“今拒曹公,深为得计。战卒有几?”瑜曰:“三万人。”备曰:“恨少。”瑜曰:“此自足用,豫州但观瑜破之。”备欲呼鲁肃等共会语,瑜曰:“受命不得妄委署,若欲见子敬,可别过之。又孔明已俱来,不过三两日到也。”备虽深愧异瑜,而心未许之能必破北军也,故差池在后,将二千人与羽、飞俱,未肯系瑜,盖为进退之计也。
这个比上一条更明显,乃是以刘备来衬托周瑜。以致孙盛称江表传之言为“吴人欲专美之辞”。此条应该是写周瑜的。
江表传曰:周瑜为南郡太守,分南岸地以给备。备别立营於油江口,改名为公安。刘表吏士见从北军,多叛来投备。备以瑜所给地少,不足以安民,复从权借荆州数郡。这个也是写刘备与周瑜,属于两可的性质。

《三国志·庞统传》一条。
江表传曰:先主与统从容宴语,问曰:“卿为周公瑾功曹,孤到吴,闻此人密有白事,劝仲谋相留,有之乎?在君为君,卿其无隐。”统对曰:“有之。”备叹息曰:“孤时危急,当有所求,故不得不往,殆不免周瑜之手!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耳。时孔明谏孤莫行,其意独笃,亦虑此也。孤以仲谋所防在北,当赖孤为援,故决意不疑。此诚出於险涂,非万全之计也。”
只有这条是明确写刘备、庞统的,可以算是写荆襄人士的。

另有三条,未引原文,而只引其大略的。

《三国志·鲁肃传》注引孙盛曰:吴书及江表传,鲁肃一见孙权便说拒曹公而论帝王之略,刘表之死也,又请使观变,无缘方复激说劝迎曹公也。又是时劝迎者众,而云独欲斩肃,非其论也。
《三国志·朱然传》注引孙氏异同评曰:魏书及江表传云然以景初元年、正始二年再出为寇,所破胡质、蒲忠在景初元年。魏志承魏书,依违不说质等为然所破,而直云然退耳。吴志说赤乌五年,于魏为正始三年,魏将蒲忠与朱然战,忠不利,质等皆退。按魏少帝纪及孙权传,是岁并无事,当是陈寿误以吴嘉禾六年为赤乌五年耳。

这两条一写鲁肃,一写朱然,仍然是写孙吴人士。

《三国志·宗室传》注引博物志曰:仲膺名邵。初,伯膺亲友为人所杀,仲膺为报怨。事觉,兄弟争死,皆得免。袁术时,邵为阜陵长。亦见江表传。
此条为舒燮、舒邵事,但看原传记载的主角却是孙贲之子孙邻与太常潘浚,还是写孙吴人士。

以上共一百一十九条(不计《关羽传》所引),明确写荆襄人士的只有《庞统传》一条,不到百分之一(1/119)。
即使把条件放宽,计算入《先主传》三条,《关羽传》一条,再加上曾经是荆人的潘浚四条,也不到百分之八(9/120)。
再对比一下孙吴君臣的记录数目,结果就很明显了——《江表传》就是一本孙吴的传记,跟荆襄人士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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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07-6-16 23:01:45 | 显示全部楼层
:hug: 这么解释更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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