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西绪福斯和柏勒洛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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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俄罗斯的儿子西绪福斯是所有的人类中最奸诈的人。他在两个国家之间的狭窄地带建
立并统治着美丽的城邦科任托斯。由于他背叛了宙斯，死后被打入地狱受惩罚。每天清晨，
他都必须将一块沉重的巨石从平地搬到山顶上去。每当他自以为已经搬到山顶时，石头就突
然顺着山坡滚下去。这作恶的西绪福斯必须重新回头搬动石头，艰难地挪步爬上山去。
    西绪福斯的孙子柏勒洛丰，即科任托斯国王格劳卜斯的儿子。他因为过失杀人，被迫逃
亡，来到提任斯，在这里受到国王普洛托斯的热情接待，并被赦免了罪行。柏勒洛丰仪表堂
堂，身材魁梧。国王普洛托斯的妻子安忒亚对他一见倾心，企图引诱她。可是柏勒洛丰心地
善良，为人高尚，他对她的挑逗十分冷淡。她见企图不能得逞，老羞成怒，于是在丈夫面前
说：“我的丈夫，如果你不想受羞辱，败坏自己的名誉，就该把柏勒洛丰杀死，因为他是个
不老实的人，他企图引诱我，让我背叛你的爱情。”
    国王轻信了她的话，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但因为他对年轻的柏勒洛丰十分赏识，所
以又不忍心杀害他，想用别的办法报复他。他派柏勒洛丰到他的岳父，即吕喀亚国王伊俄巴
忒斯那里，并让他带去一封密封的家信。其实信上要国王把来者处死。柏勒洛丰被蒙在鼓
里，毫不怀疑地出发了。他急匆匆往前走，走向死亡，这时，天上的诸神也一路保护他。他
渡过大海，穿过美丽的河流克珊托斯，来到吕喀亚，见到了国王伊俄巴忒斯。这是一位热情
有礼的贤君。他设宴招待外乡的贵客，并不问他是谁，更没有问他从哪里来。他的高贵的举
止和俊秀的仪表足已表明他不是一个寻常的客人。国王给客人享受各种荣誉，每天都像过节
似地宴请他，并为他宰牛敬献神衹。直到第十天，他才问起客人的身世和来意，柏勒洛丰告
诉他，自己从普洛托斯国王那里来，并呈上一封家书。伊俄巴忒斯国王看完信，吓得倒抽一
口冷气，十分惶恐，因为他很喜欢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客人。可是他想，如果没有重大原
因，他的女婿一定不会处死他的。国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见面前这位在此作客十
天的年轻人举止温文尔雅，谈吐不俗，又不忍心派人杀害他。最后，他为了摆脱为难的境
地，决定派他去作必死无疑的冒险。他先命令柏勒洛丰消灭危害吕喀亚的怪物喀迈拉。这怪
物是巨人堤丰与巨蛇厄喀德那所生的儿子，它上半身像狮子，下半身像恶龙，中间像山羊，
口中喷着火苗，烈焰腾腾，委实可怕。天上诸神都可怜这个无辜的年轻人。他们眼见柏勒洛
丰将要遭到大祸，便急忙派波塞冬和墨杜萨所生的一匹双翼飞马珀伽索斯去援助他。可是飞
马怎样才能援助他呢？它从来没有让人骑过，十分狂野，撒泼，无法抓住和驯服。柏勒洛丰
努力了一阵，累得精疲力竭，最后竟在皮勒内河边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的保护神
雅典娜。她交给他一副壮丽的带有金色饰物的辔头，对他说：“你怎么睡着了？带上它吧，
给波塞冬献祭一头公牛，以后就可以使用这副辔头！”柏勒洛丰突然从梦中醒来。他跳起
身，看到手上果然有一副金光闪闪的辔头。
    柏勒洛丰找到解梦算命的波吕德斯，把梦中的情景告诉他，请他圆梦。波吕德斯劝他听
从女神的建议，杀一头公牛祭祀波塞冬，并给保护他的女神雅典娜造一座祭坛。等到这一切
都做完以后，柏勒洛丰果然毫不费力地把双翼飞马驯服了，他把辔头套在马头上，然后穿上
盔甲，骑马腾空而行，弯弓搭箭，射死了怪物喀迈拉。
    接着，伊俄巴忒斯又派柏勒洛丰去攻打索吕默人。索吕默人蛮勇好战，居住在吕喀亚边
地。出乎国王的意料，柏勒洛丰又在艰苦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后来，国王又派他去跟亚马
孙人作战，他也安然无恙地得胜回来。伊俄巴忒斯见难不倒柏勒洛丰，于是心生一计，在柏
勒洛丰凯旋途中设置埋伏狙击柏勒洛丰。可是袭击柏勒洛丰的士兵全被他消灭，无一生还。
直到这时，伊俄巴忒斯才明白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罪人，而是神的宠儿。他再也不敢杀害他
了，反而把他接回宫中，和他分享王位，还把美丽的女儿菲罗诺厄嫁给他为妻。吕喀亚人献
给他肥沃的土地和丰盛的作物。他的妻子生下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儿，生活过得十分美满。
    时过境迁，柏勒洛丰的幸福也到了尽头。他的大儿子伊桑特洛斯在跟索吕默人的战争中
不幸阵亡。女儿拉俄达弥亚跟宙斯生了英雄的儿子萨耳珀冬，后来却被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
一箭射死。只有小儿子希波洛库斯活到高龄。他在特洛伊人反对希腊人的战争中派儿子格劳
库斯参战。格劳库斯与他的表兄弟萨耳珀冬率领一队吕喀亚士兵援助特洛伊人。
    柏勒洛丰因为拥有双翼飞马而变得骄矜起来。他骑着马想到奥林匹斯圣山，参加神衹集
会，尽管他是个凡人。可是神马却不愿听从他的指挥，在天空直立起来，把他摔落坠地。柏
勒洛丰虽然没有摔死，但遭到神的抛弃。他到处飘流，羞于见人，一直躲躲藏藏，隐居在没
有人烟的地方，在忧虑中度过余生。